霰弹枪发出了可怕的轰鸣，却没能击中目标。
神秘人在枪口冒出火花的那一瞬间，便瞬间消失不见，只有下他先前手里拿着的黑色方块，在突然失去了支撑力之后，直直的摔落到地上。
不知道为什么，老李觉得这个黑色方块很重要，于是他不管身后落荒而逃的冒牌“李乾月”，默默捡起了方块。
只是“弯腰捡起”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，就牵着他浑身的肌肉，如有生命一般自主蠕动。
很明显，他要失控了。
在不远处的人群外，神秘人一副无赖的表情，正在接听着一通电话。
“为什么不把她带出来！？”电话那头的人不仅很是愤怒，还很急。
“虽然我不是很想暴露出我的弱点…但谁叫你现在是老板呢？”
即使只是在打电话，神秘人也依旧在面前没有人的情况下耸了耸肩，“我的空间移动不能带着其他活物，而你叫我拿的那个黑方块是活的。”
“……”
电话被直接挂断，神秘人也不管不顾，丢下一地的烂摊子，便自个儿离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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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乾月还没进入百货商场，听到的就是刺耳的尖叫，见到的就是混乱的人群。
“这是劫持了什么人质能闹出这种乱子？”
“李文康？！”他身旁的秦以默一下子就在混乱的人群中看到的老李的身影。
其实这也不奇怪，毕竟老李那壮硕的身躯还是很明显的，但是他现在拔高到将近3米的巨大体型可不正常。
“这是要失控了！”秦以默罕见地慌乱起来，“必须尽快阻止他！”
“我来！”依旧身穿着“磐石”外骨骼装甲的李乾月无疑是最好的选择，同样身为A级异能者的他立刻就站了出来。
李乾月作为开路先锋，在汹涌的人海中开出一条道来，来到了老李的面前。
老李身上挂着被撑破的外骨骼装甲，手里捏着根歪曲的，类似钢管状的物体，若不是有着扳机，李乾月都看不出来这玩意曾经是一把枪。
“李叔！”李乾月大声喊道。
“哦……是你小子啊。”老李还能回答他的话，让李乾月心里松了一口气，不过他很快就发现自己错了。
老李在哭泣，原本那张坚毅的脸庞上满是泪水，渗透到每一根皱纹之中。可他的面庞又因为愤怒而扭曲，像壁画上的修罗恶鬼。
悲伤与愤怒同时掺杂在这一张脸庞上，丑陋而又怪异。
“妈耶……你怎么了？”李乾月的声音都弱了下来，他可从未见过老李会露出这种表情。
“他手里的东西有畸变体的反应。”秦以默在短暂的慌乱过后，恢复了冷静，压低声音说道：“先劝他把那玩意放下。”
“为什么不是你劝……”
“少废话。”
“……”
既然如此，李乾月也没办法推脱。
他先高举自己都双手，表现出自己没有攻击的欲望，再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柔和一点：“李叔，我们先把那玩意放下，好不好？”
“不了……”老李的声音很低，低到李乾月听不清。
于是李乾月就这么傻愣愣地走到老李身前，试图从他手里拿走，那个不知道是何物的黑色盒子。
“别乱动！”就在李乾月的手指将要触碰到盒子的前一刻，老李突然发难，手肘往李乾月的头上狠狠的来了一击。
在不久前，李乾月刚刚承受了大卡车的一次正面撞击，却除了有些头晕以外并无大碍。
虽说因为那辆大卡车的后箱用来当做了制药工厂，所以撞击力并不等同于普通的大卡车，但这也足够说明李乾月的防御力有多么恐怖。
可是现在，李乾月感觉自己是被一辆火车给撞上了。
纵使是强大的“磐石”也不能彻底吸收完这股冲击力，李乾月依旧被震的向后退数步。
“不是叫你别乱动吗？”老李的语气里带着李乾月从未听过的杀意。
如果老李还能说出前因后果就好了，也许这场争端就不会发生。
可惜世界上没有那么多如果，只有结果。
在交流无效过后，在场的管理局成员一致决定了：先使用武力。
说起来这种作风还是老李带给他们的，他向来不会和失控者做太多交流。
于是在片刻的犹豫过后，李乾月发起了反击。
两名A级异能者全力攻击会有多大声势？
在这一天里，这间商场的围观群众都清楚了这个问题。
如同鼓点一般的声音响起，或许这么说还是有些保守，事实上，肉体与钢铁的碰撞声已经盖过了外边台风的雷声。
“呼——”李乾月双手护住下颚，一次次抵挡住老李如狂风暴雨般的连击，凭借着外骨骼装甲的加持，他在持久战上具有绝对优势。
只是老李的战斗力真的不是盖的，李乾月只感觉自己的手臂在发麻。
即使其余安保部的成员在使用橡胶弹远程支援李乾月，他也没有半点轻松的感觉，老李就像是铁打的一般，完全无视了那些橡胶弹。
终于，他在无休止境的连击中抓住了机会，右臂肌肉蓄力，将钢铁之拳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送了出去。
巨大的力道在老李脸上炸开，可他却完全无视，砂锅大的拳头带着不输台风的气势卷席而来。
原本李乾月可以闪避的，但是一股巨大的冲击力突然袭击了他的头部，让他一下子失去平衡倒在地上。
“怎么又一个不怕子弹的？”埋伏已久的唐莘莘很是崩溃，组织刚刚通知她要不择手段的夺回黑盒子，但她现在又碰壁了。
“不行，我必须先撤离。”唐莘莘慌忙拆卸掉枪支，因为她突然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，像是被最可怕的掠食者给盯上了。
另一边，在老李恐怖的攻击与狙击枪穿甲弹的双重打击下，就连“磐石”也不可避免的裂开了几道缝隙，伤害到了李乾月。
血液顺着他的脸部向下滑落，刚好经过了在脖颈上的一条挂饰。
那是一条丑萌丑萌的星空小鲸鱼。
老李砂锅大的拳头紧紧跟来，李乾月避无可避。
拳头当时离他的脸只有几厘米。
却硬生生地在空中停下，不能再动丝毫。
“唉——”好听的声音在李乾月身后响起，他原本并没有带她来，可她依旧出现在了这里。
“月哥哥为什么要把白榆支开呢？”
“哈哈…”李乾月打了个哈哈，就在他试图找点理由糊弄过去时，却发现自己同样也动弹不得了。
“白榆！？”
没有理会李乾月，白榆阴着脸走了上来。
“砰——”
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，老李在一个照面的功夫就昏倒在地，庞大的身躯砸出了巨大声响。
不过正在快速缩小中，看起来应该是没有再失控的风险了。
但是李乾月身上的束缚还是没有解开，他也听不见其他管理局成员的声响，怕他们也被束缚了。
白榆缓缓捡起黑色方盒，眼神中露出明显的不屑。
“呵，残次品。”
她柔夷在方盒上一拍，顿时就有蓝色的光线从中散发出来，似乎缓缓凝聚成人形。
短暂的时间过后，蓝光凝聚成了一个赤裸的少女，或者不该说是赤裸。
少女的身躯就像是橱柜里的模特人偶一样，根本不是属于人类的皮肤材质，而是陶瓷或者玻璃纤维的感觉。
少女的眼睛对上白榆的双目之后，似乎也开始慢慢变得金蓝交错。
“不要想着模仿白榆，你这次品。”
少女的双眸瞬间开始无火自燃，最后只剩下空洞。
据说凡人若是直视天使，便会双目自燃，最终燃烧至死。
少女发出痛苦的嚎叫，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。
“随便你慢慢玩吧…”白榆根本没有理会她的想法，“月哥哥，我们换个地方说话吧。”
李乾月突然有一种堕入大海的感觉，只觉得身体在不断向下沉，双目也不能视物。
似乎有什么低沉，却又悠扬的鸣声响起。
那似乎是鲸鱼的歌声？
下一刻，李乾月再度回到了商场里。他发现自己可以活动了，便向四周打量。
不过这一次他视野里没有看见任何人，是一片如同深海般寂静的空间。
有鱼儿在空中游动，和上一次在水族馆里不同，这会鱼儿的身上没有那些奇形怪状的触手，或是别的什么东西。
“果然还是它们原本的样子最好看吧。”白榆的声音出现在李乾月的耳边。
只见她也一起欣赏着空中的鱼儿，注意到李乾月转来的视线，白榆也盯着他的眼睛。
“这里…是隙间？”
白榆没有回答他的问题，而是说起了其他东西。
“虽然有些煞风景…”白榆缓缓说：“不过在正式开始之前，还是要先把老鼠抓出来呢。”
她玉指轻轻一挑，一个身影就从高处被扯下来，摔了个狗吃屎。
看起来是个女高中生，但她的书包里却不是书本，而是一些机械零件。
李乾月一看就知道，这些恐怕可以组装成一把完整的枪械。
“还是先来算一算你偷袭月哥哥的账吧。”
白榆看似温柔地笑着，眼眸里的情感却恐怖无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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